俄國打造網路城牆的行動早在 2010 年初即開始。網紅實名制、限制匿名連線、設立黑名單……這些審查行為以網路主權為名,限制國民觸及政府不喜歡的資訊內容。

筆者|陳廷彥、林冠廷;編輯|OCF Lab

2022 年的世界不但疫情綿延、戰火延燒,各國政府箝制言論、監控人民的消息也層出不窮。當我們身處的世界看似前景黯淡,科技可以怎麼改變這樣的現況?科技樂觀主義者把希望寄託於比特幣、開放原始碼與公民科技,但比特幣市場的交易自由不等於政治上的解放;開源運動日益主流化之後,不但面臨監管漏洞的疑慮,也開始不見得為社會與環境正義服務;而小規模的公民科技專案,也無法與科技巨頭提供的服務匹敵——Elon Musk 收購 Twitter 只是再次反映了數位世界的高度權力集中化。也許只有透過強調資料自主、基礎設施公共化的「數位生態社會主義」式的徹底政治改革,公民社會才能真正重新掌握網路,讓人們透過數位科技獲得自由。

部落客也被立專法!一起看看俄羅斯如何用法律箝制網路自由

烏俄戰爭期間,世界關注俄羅斯如何限制國內言論,封殺反戰倡議,並且隔絕西方報導。但根據全球之聲,俄羅斯在網路世界「製造另類現實」的舉動從 2012 年就已經開始。過去 10 年間,俄羅斯要求每日流量達到三千人次的「知名部落客」進行實名登記,用法律限制匿名 Wi-fi 網路與無記名 SIM 卡,他們還建立一個網路黑名單,要求網路供應商切斷這些網站的連線。俄羅斯當局以「網路主權」和 「打擊極端主義」為名,規定網路供應商需要使用深度封包檢測技術,不只審查使用者間的通訊內容,也防止國民連上政府不喜歡的網路服務,並在俄烏戰爭期間立法賦予政府封鎖 Facebook 與 Twitter 的權力。除此之外,俄羅斯也嚴加打擊「境外勢力代理人」,強迫人權 NGO、獨立媒體、與選舉監察組織接受登記並列管其公開活動,內容甚至包括這些組織在社群媒體上的發言內容。

政府用間諜軟體監控人民,民主國家也不例外

(Photo credit by succo on Pixabay)

商業間諜軟體的市場近年來蓬勃發展,產業的市值已經上看一百二十億美元。惡名昭彰的以色列間諜軟體 Pegasus 監控世界各地人權工作者的醜聞傳出之後成為眾矢之的,但其實四十五個國家的政府都購買了它,其中甚至包含許多歐美的民主國家。這類間諜軟體往往透過騷擾電話、簡訊或社群軟體的訊息來滲透目標,舉例來說,The New Yorker 就報導了西班牙政府監控加泰隆尼亞獨立運動參與者的情況。由於缺乏國際規範,這類軟體雖然常常捲入國際訴訟,目前還很難全面清除,這對於社會運動與異議組織來說無疑是一大警訊。

戰火不停歇,比特幣是這個時代的出路嗎?

(Photo by Kanchanara on Unsplash)

在國族主義熾盛、國家監控猖獗的今天,要怎麼抵抗國家過度膨脹的權力與武裝侵略?比特幣政策研究院(Bitcoin Policy Institute)資深顧問 Natalie Smolenski 認為,比特幣強調個人權利優先、國家為個人服務的精神,是這個時代的解方。她強調,由於比特幣崇尚個人財產權、點對點交易,不再倚賴權力集中的中央銀行,而能成為當代鞏固民主價值的跨國數位基礎設施,透過開源科技確保個人的自由。這也是為什麼如俄國和中國等極權國家不遺餘力的打擊虛擬貨幣。不過,擺脫了國家,比特幣市場中難道就沒有權力集中的問題?而市場交易的自由是否就等於政治的自由?這些問題仍有待進一步思考。

我們能「監管」開放原始碼嗎?

今年初開源專案 Log4j 的軟體漏洞造成科技業大亂,許多人至今餘悸猶存,美國總統拜登更呼籲要強化資訊安全意識。根據 TechBeacon,目前出現了一種論點,希望國家立法管理開源生態。但這是否可能?資安專家 Jennifer Fernick 認為,管理開源開發者就像管理街頭塗鴉一樣困難。因此,起管理熱血且常常無償付出的志願者,不如管理開源軟體的商業使用者——例如要求這些使用者在販賣產品給美國政府時,必須符合特定的安全條件。另一位專家 Slava Bronfman 也指出,對於開源的監管應該針對使用開源程式碼的組織,而非創作開源程式碼的個人。應當要求使用開源軟體的組織在發現軟體漏洞時有對外分享義務。

開源之後,核電廠會更安全嗎?

當科技帝國扼殺了公民科技社群,反壟斷已勢在必行

(The NY Public Library Manhattan main branch, inside Planet Minecraft)

過去十多年來,打造有助於民主政治的「公民科技」,是許多人心中透過科技改善政治環境的方案。Civic Hall 共同創辦人 Micah Sifry 長期以來都是公民科技的提倡者,但他最近也發文指出,公民科技的發展環境比起十年前來得艱困許多。由於 Facebook、Google 等科技巨頭的壟斷,即使有 Planetary、gobo.social 等有趣專案的出現,他們多半都難以規模化、與商業專案並駕齊驅。因此,Micah Sifry 認為我們需要有更強的監管環境遏止科技巨頭的持續擴張,如此公民社會的力量才能充分展現出來。

連推特工程師都無法了解推薦機制如何運作,Elon Musk「言論自由」之夢可否成真?

(Elon Musk talks about his efforts to acquire Twitter with head of TED, Chris Anderson, in Vancouver, British Columbia, on April 14. (Gilberto Tadday/AFP/Getty Images)

特斯拉執行長 Elon Musk 宣布惡意收購 Twitter 震驚科技與商業圈,根據華盛頓郵報,Musk 同時也宣示希望將推特推薦文章機制的演算法公諸於世,達到真正言論自由。但這麼巨大的宣稱,被許多專家視為過於理想。他們指出,機器學習演算法的程式碼即使公開,推特基於隱私因素仍然不能公開訓練機器學習的素材,使得大眾無法看到全貌;另外,公布這些資訊可能會使有心人士濫用演算法,讓特定言論更容易被大眾閱覽。而且即使推特有辦法處理前面的問題,仍然會被懷疑他們沒有全部公開,代表大家永遠無法真正信任這家公司。因此比起直接公開原始碼,這篇文章更支持推特內部持續進行機器學習的倫理研究,讓演算法更加公平、不帶歧視。

左翼媒體:數位生態社會主義才是解方

(Photo by NASA on Unsplash)

近年來世界各國陸續推出反托拉斯法案,希望透過降低市場壟斷來遏制科技巨頭的勢力。但是,光是反壟斷就能解決當前數位世界中的不平等嗎?左翼媒體 Roar 的專欄作者 Michael Kwet 認為,反托拉斯法案預設了只要回歸市場競爭一切問題就會解決,卻忽略了即使沒有一家獨大的公司,還是只有少數有權者能夠掌握我們每天使用的科技,也不能解決科技造成的環境污染。

為了根本解決問題,Kwet 提出了十點「數位生態社會主義」的原則,讓人們真正掌控社群媒體與個人資料,並讓科技為集體的利益服務。這十點原則包含:數位經濟要受限在社會與生態容許的範圍內、取消智慧財產權、實體基礎設施收歸公有、以政府補貼取代私人投資、讓網路去中心化、線上平台集體共享、資料的管控集體決定、禁止強迫廣告、社群治理軍隊與警察、終止數位落差。Kwet 認為,只有透過這種政治經濟環境的徹底改變,才能真正讓公民科技可長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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