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冠廷 (OCF Lab)
隨著科技日新月異,加上大家生活習慣高度仰賴數位工具,現代社會已經多了許多傳統產業無法定義或規範的產業,也產生了過去勞工沒有想到的問題,像是平台經濟當道,叫車、外送服務一籮筐,但因為這些外送、駕駛員被視為平台的使用者,而非維持平台公司順利運作的勞動者,因此不但不被當成員工,他們的計薪、工作規範仍然常是公司單方面地決定。

逐漸成為青少年重要志願,外表光鮮亮麗的 YouTuber,其實也面臨同樣狀況。YouTuber 指的是一群自拍影片並靠著在 YouTube 上分享,賺取廣告收入或業務合作費的素人娛樂工作者。因為當 YouTuber門檻低且不需要透過經紀公司,使用YouTube 播送自製影片的 YouTuber 前仆後繼大量出現。但即使是追蹤人數十萬的大型頻道,都必須遵守 YouTube 多變、執行不透明,且缺乏討論就實施的各種政策,更不用講那些懷著明星夢,把自己青春奉獻給 YouTube,卻一無所獲的小型創作者。
「跟真正的自雇契約工與企業家相比,創作者不再是獨立的經濟行動者,且無法自由做出有根據的、計算過的商業風險考量。相對地,他們是廣闊的、卡夫卡式的神經機械學(cybernetic)官僚系統中的受支配者,而這個官僚系統的主要負責的對象是投資人、廣告商,還有偶爾在情勢極為險峻時才要面對的憤怒大眾。」這是「公平Tube」(FairTube)團隊在網站上對於 YouTube 的指控。
2018 年3 月2 日,擁有上百萬追蹤者的「彈弓頻道」(The Slingshot Channel)的德國人 Jörg Sprave,在 YouTube 上傳了一支 20 分鐘的影片,名為「創作者、使用者⋯⋯至戰爭!加入YouTubers 工會」,正式宣告「YouTubers工會」(YouTubers Union)的成立。
這個由 YouTube 創作者發起的工會,指出他們是為了 YouTube 創作者與用戶所發起的社群運動,無論是 YouTube 個人頻道訂閱數最多的 YouTuber「PewDiePie」,或是純粹使用者,都歡迎加入。
「YouTubers 工會」的網站中,寫出了幾個針對 YouTube 的基本要求:讓小頻道也有錢可賺;如果認證創作者的頻道被關閉,有權與真人申訴、溝通,而不會被機器人回應敷衍了事;透明的內容審查機制;對不同頻道不能大小眼;將規則明確說清楚等。「YouTubers 工會」獲得廣大迴響,他們在臉書上的「YouTubers 工會」社團,至今已經累計超過 23000 個成員。
隨後歐洲最大的工會德國金屬工會(IG Metall)也加入了這場行動。他們跟「 YouTubers 工會」合作,啟動「公平 Tube」專案,主打公平與透明,不只涵蓋「 YouTubers 工會」的幾個基本主張,更要求 YouTube 公開所有會影響廣告收益的規則,並成立獨立的調解委員會解決創作者與平台之間的爭議。「公平 Tube」在多篇文章中主張,YouTuber 不只是自雇創作者,而是 YouTube 的員工。同時,他們更於7 月限期 YouTube 在一個月內開啟協商。
就在期限的最後一天,YouTube 終於作出回覆。「我們已經對工會詳細地說明YouTube 為了透明與支持 YouTuber 所作出的努力,但我們也明確表示,不會針對他們的要求進行協商。」取而代之地,YouTube 母公司 Google 在德國的辦公室對「公平 Tube」提出邀請,讓他們到柏林討論「未來事務的基本問題」,Google 在書面回覆中表示,他們對於 YouTube 創作者的成功與滿足有強烈興趣,「基於這個理由,我們感謝工會最近對支持 YouTube 創作者所表達出來的興趣。」
德國金屬工會副主席 Christiane Benner 對此表示:「我們與 YouTubers 工會共同對 Google 與 YouTube 施加的壓力已經獲得回報。Google 即將進入檯面,我們期待盡早碰面,並得知 YouTube 願意改善什麼。」雖然 Google 釋出善意願意討論,但仍然拒絕正式協商,說明他們對工會態度仍然持有保留。連勞動意識高昂的歐洲,成果都還有限,YouTube 創作者的權益,不知道何時才會來到看似歌舞昇平的台灣YouTuber 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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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為 OCF Lab 與《天下》雜誌合作的專欄:駭!公民,同步刊載於《天下》雜誌網站,標題和前言與《天下》刊出版本略有不同。
